仙域霸皇
九天之上,血色残阳如神祇之眸冷漠俯瞰,苍茫仙域,万古长存的巍峨殿宇群在风中低吟,每一块砖石都浸染着仙神的威严与时光的尘埃,然而此刻,这永恒的肃穆却被撕裂了,仙帝宝座之下,那曾以无敌姿态镇压万古的仙皇,如断线琉璃般轰然坠落,撞击在白玉铺就的阶梯上,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,仙皇的躯体早已残破不堪,金色的仙血蜿蜒流淌,在光洁无瑕的白玉上勾勒出刺目的图腾,仿佛是整个仙域秩序崩塌前最后的、凄厉的遗言。
他强撑起沉重的眼皮,视线艰难地投向那高不可攀的宝座,那里,端坐着一位身着玄黑龙袍的身影,面容年轻得近乎邪异,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、俯瞰蝼蚁的笑意,新晋仙帝,玄夜,正缓缓抬起手,指尖萦绕着足以湮灭星辰的混沌仙元,他并未立刻诛杀地上的失败者,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,只有对“过往”最彻底的蔑视与清算。
“还记得么?”玄夜的声音不高,却如同九幽寒风,穿透了仙域的每一个角落,“万载之前,你在这凌霄殿上,如何将我父亲——前任仙帝的元神,一寸寸碾碎于众目睽睽之下?他哀求的魂音,至今是否还回荡在你的耳畔?”
仙皇的瞳孔骤然收缩,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剧痛,那是被时光深埋的伤疤被再次无情撕开,他嘴唇翕动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能徒劳地盯着那张年轻而冷酷的脸庞,万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仙帝更迭,他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,手段之酷烈,震慑寰宇,他以为那已是定鼎乾坤的绝唱,却未曾料到,因果的轮盘从未停歇,更沉重的审判,正以最残酷的方式降临。
玄夜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,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漠然。“便让你亲身体会,那绝望的滋味,是如何一寸寸啃噬魂灵的。”他指尖的混沌仙元骤然炽盛,如同一颗微缩的末日星辰,锁定仙皇残存的本源。
“不——!”仙皇喉咙里终于挤出破碎的嘶吼,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不甘,他本能地催动残存的力量,试图抵挡这灭顶之灾,在绝对的力量鸿沟面前,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,混沌仙元如同最狂暴的潮水,瞬间将他吞没,凄厉的惨嚎声在凌霄殿内回荡,那声音不似人间所有,充满了灵魂被寸寸瓦解的极致痛苦,仙皇庞大的身躯在混沌光芒中迅速虚化、消散,最终只余下一缕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灰烬,被殿外吹来的一缕罡风卷起,飘飘摇摇,不知归于何处。
玄夜缓缓收回手,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,他站起身,玄黑龙袍无风自动,周身散发的威压让整个凌霄殿都为之震颤,他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、跪伏一众仙神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神魂深处:“从今往后,仙域之主,唯我玄夜!顺我者,昌;逆我者……”他微微一顿,目光扫过殿外那轮血色残阳,“当如斯!”
凌霄殿内,死一般的寂静,唯有仙帝玄夜那低沉的话语,如同无形的枷锁,重重地锁在了每一个仙神的心头,仙域万古的秩序,在这一刻,被彻底碾碎,重塑于一个以绝对力量为法则的、崭新的铁血皇座之上。
仙域的岁月,在玄夜的统治下,仿佛被投入了熔炉,淬炼出一种冰冷的秩序与令人窒息的威严,凌霄殿不再是议政之所,而是玄夜意志宣泄的绝对中心,他端坐于那由太古龙骨熔铸的帝座之上,俯瞰着下方黑压压跪伏的仙神群臣,他们的头颅深深埋下,不敢有丝毫仰视,殿内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,那是无数道心神被他强大威压死死压制、不敢有丝毫异动的凝滞感。
“东海龙族,私藏上古龙魂,意图不轨。”玄夜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力量,“龙族,当诛九族,龙骨为殿基,龙魂永镇幽冥深渊。”
“轰隆——!”仿佛回应着他的宣判,遥远东海方向,传来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,那是龙族圣地崩塌的悲鸣,一股凄厉的龙吟穿破云霄,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绝望,随即被更强大的混沌力量彻底抹平,消散于无形,殿内无人敢抬头,唯有死寂在蔓延。
“北境魔渊,滋生魔障,污我仙域清气。”玄夜的目光转向虚空某个方向,那里空间扭曲,隐约可见翻滚的魔气。“着镇魔天将,引九天神雷,荡平魔渊,寸草不留。”
“遵旨!”下方一名身披金甲、面容冷硬的天将踏出一步,声如洪钟,他话音刚落,殿外天际骤然乌云密布,粗壮如山脉般的紫色神雷撕裂苍穹,精准地轰向遥远的北境,映照得玄夜帝座上的脸庞忽明忽暗,冷酷如神祇。
每一次旨意下达,都伴随着仙域一隅的生灵涂炭,一个古老势力的彻底覆灭,玄夜的统治,如同最锋利的刀刃,无情地削平一切可能威胁到他权威的存在,无论对方是曾经显赫一时的上古神裔,还是盘踞一方的巨擘,仙域的天空,时常被不祥的血色笼罩,那是无数生灵在绝望中湮灭的哀歌,在这铁腕的镇压之下,一种扭曲的“稳定”却也悄然形成,无人敢再公开质疑仙帝的意志,无人再敢僭越雷池半步,整个仙域,变成了一座巨大而森严的皇权囚笼,玄夜,便是这座囚笼中唯一的、绝对的主宰。
时光在绝对的威压下,似乎也失去了流动的意味,仙域的生灵在玄夜统治的阴影下,小心翼翼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,再坚固的堤坝,也难以彻底堵住暗流涌动的缝隙,一股无声的反抗,如同地底深处的熔岩,在无尽的恐惧与压抑之下,悄然汇聚、翻腾。
反抗的星火,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点燃,并非那些被压迫的旧部,也非心怀不满的仙神,而是玄夜最为倚重、也最为冷酷的“利刃”——他亲自培养、以最严苛手段淬炼出的镇狱天军统帅,辰星,这位统帅曾以铁血手段为玄夜扫平了无数障碍,他的名字,曾让仙域所有异动势力闻风丧胆,正是这位最接近权力核心、最深刻理解玄夜统治之残酷的统帅,在目睹了又一次针对“疑似旧部”的、毫无怜悯的屠戮后,那颗在无数次命令中早已麻木的心,终于被彻底撕裂。
那是一个雨夜,辰星奉命率军围剿一处隐秘的、据传藏有前朝仙皇余孽的“流放之地”,当辰星亲眼看到那些所谓的“余孽”,不过是一些白发苍苍、早已失去反抗能力的仙族老者,以及抱着婴儿瑟瑟发抖的妇人时;当他听到震天的哭喊求饶声,最终被己方军队的神兵利器无情吞噬时;当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雨水,冲刷着残垣断壁,也冲刷着他作为“人”的最后一点良知时,他握着佩剑的手,第一次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。
那一夜,辰星在营帐中枯坐至天明,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玄夜冰冷的话语,眼前交替闪现着仙皇陨落时的惨状、那些无辜者绝望的眼神,以及自己手中沾染的、无法计数的鲜血,一个可怕的、却无比清晰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混沌的意志:这真的是仙域需要的秩序吗?还是一个以众生为祭品的、永无止境的噩梦?
辰星做出了选择,他利用镇狱天军统帅的身份之便,秘密联络了那些在玄夜铁腕下同样感到窒息、心怀恐惧的仙神旧部,以及那些被压迫的边缘势力,他将自己的关于玄夜统治下所有秘密屠戮、残酷镇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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