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域王座上的永恒孤寂
在云顶之巅的永寂寒冰王座上,圣主端坐不动,千年冰雪凝结成他王座的基座,万年不化的寒霜为他织就玄色长袍,他的眼眸是两枚封冻的蓝钻,里面沉淀着比深渊更冷寂的时光,传说中,他的吐息能让时间凝固,一滴泪落下便能冻结万丈深渊,这具冰铸的躯体中,封印着足以冰封诸界的凛冬之力——这力量是荣耀,亦是囚笼。
他的王国,冰晶穹顶之下,没有欢呼,只有永恒的沉寂,寒风如刀,削过每一座冰雕神像的面容,也削割着圣主那早已麻木的灵魂,他掌中那柄“永恒冬歇”权杖,杖顶的寒冰之心每一次脉动,都向这死寂的国度释放更深的寒意,他曾用这权杖冻结了咆哮的怒海,也曾用这寒息熄灭了燃烧的战火,当冰封的疆域再无边界,当万籁俱寂成为唯一的背景音,那足以冰封诸界的力量,最终也只将他自身牢牢锁死在这座无情的雪域王座之上,每一次呼吸,都吸入刺骨的寒;每一次心跳,都敲打着无边的空旷。
他记得曾有一位凡人女子,像一缕微弱的烛火,短暂地闯入他永恒的冰原,她的指尖曾试图融化他冰封的掌心,她的笑声曾试图敲碎他耳边的沉寂,当一滴温热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背,竟瞬间凝结成一颗冰珠,那冰珠里封存的,是她凝固的惊愕与无尽的悲伤,他眼睁睁看着那缕烛火在彻骨的寒意中颤抖、熄灭,只留下掌心那颗冰冷的珠子,和他心中骤然扩大的、比万载玄冰更冷的空洞,自那以后,他的王国再无生灵敢靠近王座一步,唯有更深的死寂,如潮水般将他淹没。
风雪在王座四周呼啸,卷起细碎的冰晶,如同无数无声的叹息,圣主缓缓抬起头,目光穿透冰晶穹顶,投向那被永恒暮色笼罩的天空,那里没有星辰,没有月亮,只有一片混沌的、令人窒息的灰白,他伸出手指,指尖凝聚起一缕极致的寒气,试图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张早已模糊的脸庞,那寒气却只化作一缕转瞬即逝的白雾,消散在无尽的虚空里。
他依旧是那威严的寒冰圣主,统御着这片被永恒冻结的疆土,然而在这座至高无上的王座上,他拥有的力量越大,那骨髓的孤寂便越是沉重,他冰封了整个世界,最终也冰封了自己——成为了一尊活着的传说,一座冰冷的纪念碑,在永恒的寂静中,独自承受着比极寒更刺骨的永恒孤独,雪落无声,覆盖了他王座的每一道棱角,也覆盖了他心中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、深不见底的裂痕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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