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海孤峰上的寂寥守钟人
碧澜天君:云海孤峰上的寂寥守钟人**
在世人传说中,碧澜天君是九天之上最清冷孤高的存在,他的仙府“云阙”悬浮于万仞碧空,终年为翻涌不散的云海所环绕,唯有最澄澈的月华与最凛冽的天风得以造访,仙府之外,并无琼楼玉宇、仙娥翩跹,唯有一方孤绝的巨大石台,台上悬着一口古意盎然的青铜巨钟——名唤“镇岳”,这便是天君的职责所在,也是他永恒的守望。
镇岳钟非金非石,通体流转着幽邃的青碧光泽,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最古老的气息,它并非凡俗之器,其上铭刻的古老符文,每一笔都蕴含着镇压一方天地、平息浩劫乱流的伟力,传说中,每逢三界失衡、魔气暗涌或戾气冲霄之际,此钟便会发出撼动乾坤的轰鸣,其声如龙吟九天,如潮汐退却,足以涤荡邪祟,安抚动荡的法则,而敲响这口巨钟,维系其力量不坠、使其时刻保持警醒的,唯有碧澜天君一人。
他的身影,常如一道凝固的青碧色光影,独立于石台边缘,云海在他脚下奔腾、聚散,变幻着莫测的形态,如同亘古不息的时间长河,他身姿挺拔如孤峰之松,广袖流云,青色的长发与衣袂在永不止息的天风中猎猎飞舞,却总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静,那双深邃的眼眸,仿佛蕴藏着整片星海的寒光,倒映着苍穹的浩渺与云海的苍茫,却极少映照出人世的温度,他沉默地凝视着下方那片广袤无垠、时而瑰丽时而险恶的三界景象,目光穿透浮华,直抵深处潜藏的暗流与不安,他的手指,骨节分明,修长有力,习惯性地轻轻拂过镇岳钟上温润的青碧钟体,如同抚摸一件稀世珍宝,也像是在与一位沉默的知己对话,那动作里,蕴含着无人能解的漫长与孤寂。
千百年的岁月,对于仙人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,但对于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守着这口巨钟的碧澜天君,却是一种近乎永恒的磨砺,他见过仙界瑶池的盛宴如何化为乌有,听过凡间王朝的颂歌如何湮灭于尘埃,感受过无数生灵的悲欢离合如同云烟般聚散,每一次钟声的轰鸣,都伴随着一次三界的动荡与修复,都消耗着他难以估量的心神,那沉重的钟杵,仿佛也压在了他的灵魂之上,他曾于魔气滔天、万古劫数将临的至暗时刻,以自身精血引动钟魂,发出震碎星辰、荡尽邪魔的终极一鸣,换来了三界短暂的安宁,当硝烟散尽,他独自立于残破的云台之上,周身浴血,那份骨髓的疲惫与孤寂,比任何劫难都更令人窒息,他救下无数生灵,却无人知晓他的名字;他守护着万世的太平,自己却成了太平里最孤独的守望者,仙界偶有盛会,尊贵的仙君们觥筹交错,谈笑风生,却鲜少有人能真正理解这份职责的沉重,更无人能靠近那孤绝云台,分担一丝一毫的寒凉。
唯有那口镇岳钟,是这漫长守望中唯一不变的见证者,它记得每一次天君耗尽元力后的喘息,记得他指尖抚过钟身时传递的微弱暖意,也记得他偶尔在万籁俱寂时,对着钟壁低语的呢喃——那声音里,或许有对过往某个模糊瞬间的追忆,或许有对未知劫数的淡淡忧虑,或许,仅仅是对这永恒孤寂的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,钟声悠扬,回荡在云海天际,那是碧澜天君存在的唯一证明,也是他写给三界、写给自己的,一首无言的史诗,在这首史诗里,他是执笔人,是吟唱者,也是那首孤寂曲调本身,永远回响在云海孤峰之上,守望着一个又一个轮回的日出与月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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