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峰之巅的寂寥王座
在连绵不绝的云贵高原,在那些终年云雾缭绕、如同巨龙脊背般险峻的雪峰深处,流传着一个名字,一个让山民敬畏、让匪徒胆寒的名字——白虎大帝,他并非庙堂之上香火缭绕的神祇,而是属于这片苍茫雪域、属于那些与风雪为伍、与生死共存的猎户与马帮的传说,他的宫殿,是那云雾缭绕的鹰愁崖;他的权杖,是那饱经风霜的老猎枪;他的臣民,是那些在绝境中依然挺立的青松与岩羊。
白虎大帝并非生来就为王,他曾是雪峰脚下一个普通的猎户,名叫阿虎,那时的他,有着山里人特有的黝黑皮肤和铜铃般的眼睛,他的箭术如神,能在百步之外射落飞鸟,他的力气如牛,能独自扛回整只的麂子,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改变了这一切,那年冬天,雪封群山,一种被称为“雪瘴”的神秘瘟疫悄然蔓延,牲畜大批死亡,猎户们接二连三地倒下,村庄被死亡的阴影笼罩,绝望如同冰冷的雪水,浸透了每个人的心。
阿虎看着乡亲们在痛苦中挣扎,听着孩童微弱的哭声,他那颗如山岩般坚硬的心,第一次被深深刺痛,他告别了病重的母亲,独自踏上了前往雪峰之巅的寻药之路,那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,狂风如刀,积雪没顶,冰缝如同巨兽的獠牙,阿虎凭借着对山路的熟悉和顽强的意志,在风雪中挣扎前行,饿了,就啃一口冰硬的干粮;渴了,就吞一把雪;困了,就蜷缩在岩石下抵御严寒,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,他的身体几近极限,意识也渐渐模糊。
就在他即将被风雪吞噬之际,一只通体雪白、眼神如炬的老虎出现在他面前,那老虎并非凡物,它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,双眸中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,它没有攻击阿虎,只是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腿,然后转身,向着更深的雪峰走去,阿虎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指引,挣扎着跟上,老虎在一处背风的山崖下停下,那里生长着一株通体晶莹、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雪灵芝。
阿虎采下雪灵芝,回到村庄,用灵芝救活了乡亲们,自己也因在雪峰中受寒过甚,从此留下了病根,双眼在黑暗中也能视物,并且对雪峰的气候和野兽的习性有了近乎神异的感知,他成了雪峰的守护者,每当有商队迷路,有猎人遇险,他总能及时出现,如同雪白的神虎,指引方向,驱逐危险,渐渐地,“白虎大帝”的称号在山民们口中流传开来,从敬畏到崇拜,他成了这片雪域无可争议的主宰。
白虎大帝的统治,并非依靠严苛的法令,而是以身作则的守护,他熟悉每一座山峰的走向,每一道峡谷的深浅;他能听懂风雪的低语,能分辨出野兽的足迹,他带领猎户们制定规矩,只取所需,从不滥杀,让山中的生灵得以繁衍;他组织马帮,开辟出更安全的商道,让外界的物资得以流入,山中的特产得以运出,他的存在,如同定海神针,让这片险恶的土地充满了生机与秩序。
王座之上,永远是寂寥,随着年岁的增长,白虎大帝的头发如同雪峰上的初雪,渐渐斑白,他看着一代代山民出生、老去,看着商队来来往往,看着雪峰依旧沉默,心中那份孤独也如影随形,他见过人性的贪婪,见过匪徒的残忍,也见过在绝境中闪耀的人性光辉,他像一头孤独的老虎,守护着自己的领地,也承受着独属于王的寂寞。
传说,在月圆之夜,当雪峰被银色的月光笼罩,偶尔能看到一个孤独的身影站在鹰愁崖之巅,身形挺拔如松,目光穿透云海,望向远方,那便是白虎大帝,他在看什么?是在看山下那炊烟袅袅的村庄,还是在看那更遥远、更繁华的世界?或许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,他只知道,只要雪峰还在,只要山民还需要,他就会一直守护下去,如同那雪山上永不消融的白雪,沉默,而坚定。
白虎大帝,他不是一个神,他是一个传奇,一种精神,是这片苍茫雪域赋予所有坚韧灵魂的最高赞誉,他的故事,如同山间的风,永远在流传,提醒着人们,在那人迹罕至的险峰之巅,曾有一位孤独的王者,用一生诠释了什么是守护,什么是责任,什么是雪峰之巅的寂寥王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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