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破云霄
剑破云霄
九天之上,罡风如刀,云海翻腾如沸,凌霄宫的琉璃瓦在刺目的天光下,反射出凛冽而虚幻的光芒,这里是凡人仰望的仙境,却是修行者眼中更为残酷的战场,是“问剑台”开启千年之期的大比,无数双眼睛,无论是云端之上的仙人,还是山脚之下的凡夫,都聚焦于此,等待着一场可能撕裂苍穹的较量。
云台之巅,立着一个身影,他叫云澈,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衣,与这金碧辉煌的仙家气象格格不入,他的手中,握着一剑,那剑并无华美纹饰,剑鞘是普通的乌木,唯有剑柄处,缠绕着一圈早已褪色的红缨,这把剑,是他师父临终前所赠,名“破云”,师父说:“剑心所在,便是云霄所在,若心为云霄所困,便以剑破之。”
云澈的对手,是凌霄宫首席弟子,玄霜子,他手持“寒月”,剑身清冽如秋水,剑气所过之处,空气似乎都要凝结成冰,玄霜子嘴角噙着一丝不屑,他看着云澈的“破云”,如同看着乡巴佬手中的烧火棍。
“云澈,你一个外门弟子,也配登上这问剑台?自行认输,尚可留你全尸。”玄霜子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仙家特有的傲慢与冰冷。
云澈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抽出了“破云”,刹那间,没有惊天动地的剑鸣,只有一声极其轻微的龙吟,仿佛沉睡的巨兽刚刚苏醒了一个梦,剑身出鞘,并非寒光四射,反而透着一股温润如玉的光泽,剑脊之上,隐约有云纹流转,仿佛将整片天空的气象都浓缩于方寸之间。
“聒噪!”云澈终于开口,声音不大,却如惊雷在玄霜子耳边炸响。
话音未落,他动了,没有华丽的身法,没有繁复的招式,只是最简单的一剑,直刺而出,这一剑却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极限,仿佛空间本身都被这一剑撕裂,玄霜子脸色微变,不敢怠慢,“寒月”剑挽出数道剑轮,冰蓝色的剑气交织成网,试图将这一剑封杀。
“叮——!”
一声脆响,如同玉珠落盘,玄霜子引以为傲的剑网,在“破云”面前,脆弱得如同薄纸,他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沿着剑身传来,震得他气血翻涌,蹬蹬蹬连退数步,才勉强稳住身形,握剑的手掌已然被震得微微麻木。
“怎么可能?!”玄霜子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,他苦修百年,寒月剑早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,竟挡不住对方随意的一刺?
云澈没有给他喘息之机,第二剑,第三剑……剑招依旧简单,却每一剑都蕴含着天地至理,他的剑,没有固定的轨迹,时而如羚羊挂角,无迹可寻;时而如长江大河,奔腾不息,每一剑,都仿佛是在与这片九天云海对话,借云之势,引风之力。
玄霜子彻底陷入了被动,他的“寒月”剑法精妙绝伦,讲究的是“静”与“守”,以不变应万变,但云澈的剑,却如狂风骤雨,连绵不绝,让他根本没有静下来的机会,更让他心惊的是,他发现自己的剑气,在接触到云澈剑身的瞬间,竟被那奇异的云纹化解、吸收,甚至反过来成为云澈剑力的养料!
“这是……什么剑法?!”玄霜子心中狂吼,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,他引以为傲的仙家法器,引以为傲的绝世剑法,在对方面前,竟显得如此可笑。
“结束了。”云澈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一次,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他身形一晃,仿佛融入了周围的云气之中,下一刻,他出现在玄霜子身侧,手中的“破云”平平推出,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虚妄,直抵本源的意境。
玄霜子瞳孔骤缩,他想挡,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,动弹不得,他能清晰地看到,那柄看似普通的“破云”,剑尖之上,一点璀璨如星的光芒正在凝聚,那光芒中,仿佛有云涛在怒吼,有龙魂在咆哮。
“破云霄!”
云澈轻喝一声。
“噗——!”
没有血肉横飞的景象,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玄霜子的“寒月”剑,连同他手中的仙器护腕,在一瞬间被那点光芒洞穿,化作点点荧光消散,玄霜子如遭重击,喷出一口鲜血,倒飞出去,重重地摔在云台边缘,脸色惨白如纸。
整个凌霄宫,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被这震撼性的一幕惊呆了,一个外门弟子,竟然用一把看似凡铁的剑,击败了天赋异禀、背景深厚的首席弟子?
云澈收剑入鞘,动作从容不迫,他抬头,望向那更高、更远、更缥缈的云层深处,那里,是真正的天庭,是更高的权力与秩序,他知道,今日击败玄霜子,仅仅是一个开始,前方的路,依旧有无数的“云霄”需要他去打破。
师父曾说,剑破云霄,破的不是天,不是境,而是心中的枷锁与畏惧,云澈深吸一口气,九天罡风拂过他的脸庞,带着一丝凛冽,也带着一丝自由的味道,他握紧了手中的“破云”,迈步,向着云霄更高处走去。
他的背影,在漫天云海中,显得孤独,却又无比坚定,那柄“破云”剑,在他手中,仿佛真的拥有了撕裂苍穹的力量,等待着下一次,更为璀璨的爆发,剑光所指,便是心之所向,纵有万丈云霄,亦要一剑破之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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