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神韵的千年回响
字源深处的天地和鸣
“龙行凤翥”四字,自诞生起便带着吞吐天地的气象,甲骨文中,“龙”字蜿蜒如蛇,身披鳞甲,头有双角,是先民对风雨雷电的敬畏化身,是潜渊飞天、沟通天地的神物;“凤”则鸟形华美,冠羽高耸,尾翼舒展,是部落图腾中祥瑞与高洁的象征,当“行”与“翥”(高飞)二字与之结合,便勾勒出一幅动态的画卷:龙在云海中穿行,凤于九天之上翱翔,一刚一柔,一潜一飞,暗合阴阳相生、天地和鸣的古老哲学。
这种和鸣,并非简单的并置,而是东方文明特有的“二元统一”,龙属阳,主司变化与力量,代表着进取、开拓与生生不息;凤属阴,象征美好与安宁,寄托着和谐、智慧与吉祥圆满,正如《周易》所言“一阴一阳之谓道”,龙行凤翥的意象,恰是这种“道”的生动注脚——唯有刚柔相济,动静相宜,方能成就天地间的磅礴生机。
历史长河中的文明图腾
从红山文化的玉龙到良渚文化的神徽,从商周青铜器上的夔凤纹案到秦汉瓦当的龙凤呈祥,龙行凤翥的意象始终贯穿中华文明的血脉,在帝王时代,龙是“真龙天子”的专属符号,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;凤则是“有凤来仪”的祥瑞,象征着天下太平、德政惠民,故宫太和殿的龙凤柱、清代龙凤袍的 intricate 刺绣,无不将这种“龙凤共治”的愿景具象化,成为皇权与天命、威严与仁德的双重隐喻。
而在民间,龙行凤翥则褪去了神圣的外衣,化身为鲜活的生活图景,端午节的龙舟竞渡,是龙行于水的豪迈;春节的舞龙舞凤,是凤翥于家的喜庆;婚嫁时的“龙凤呈祥”纹样,更是对新人琴瑟和鸣、白头偕老的深情祝福,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,龙行凤翥早已超越单纯的符号,成为刻在民族基因里的文化密码——它既是力量与美的象征,更是对“和合共生”最朴素的追求。
笔墨间的风骨与气韵
若说器物与民俗是龙行凤翥的“形”,那么书画艺术便是其“神”的升华,王羲之《兰亭序》中“天朗气清,惠风和畅”的行笔,如龙行云中,灵动而不失厚重;怀素《自叙帖》的狂草,则如凤舞九天,狂放中透着孤高,书法家用笔墨的提按顿挫,将龙的力量与凤的柔美熔于一炉,字里行间既有“力拔山兮气盖世”的雄浑,亦有“轻歌曼舞为君寿”的婉约。
绘画更是将这种意象推向极致,宋人《瑞应图》中的龙,鳞爪飞扬,风云变色;明代吕纪的《桂山碧凤图》,凤栖丹桂,羽翼流光,色彩浓艳而不失雅致,即便是近齐白石的“墨龙”,虽无鳞爪之形,却以水墨氤氲之势,展现出“龙从云”的磅礴;徐悲鸿的《凤凰梧桐》,则用简练的线条勾勒出凤的傲骨,梧桐为伴,寓意高洁,在这些作品中,龙行凤翥不仅是技法的展现,更是艺术家风骨的投射——是对生命的礼赞,对理想的追寻,对天地精神的敬畏。
新时代的翱翔与回响
千年流转,龙行凤翥的意象并未尘封于史册反而在新时代焕发出蓬勃生机,当“神舟”飞船如巨龙般刺破苍穹,当“嫦娥”探测器携“玉兔”在月背留下人类足迹,当“复兴号”动车组在神州大地上“龙行”无阻,我们看到的,正是“龙行”所代表的开拓与奋进;当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上的“黄河之水天上来”化作冰立方,当二十四节气倒计时中“惊蛰”的春雷唤醒万物,当“凤凰”造型的火炬台在鸟巢上空点亮,我们感受到的,正是“凤翥”所象征的和谐与新生。
文化自信的今天,龙行凤翥更成为连接世界的桥梁,海外唐人街的春节巡游中,龙凤灯彩引来阵阵喝彩;国际舞台上,中国舞剧《只此青绿》以“展卷”为意象,将龙凤的灵动融入山水画卷,让东方美学惊艳全球,这不再是封闭的图腾,而是开放的符号——它告诉世界:中华民族的复兴,不是“独龙”的腾飞,而是“龙凤和鸣”的共荣;不是对传统的复刻,而是在传承中创新,让古老智慧与现代文明交相辉映。
尾声:永恒的和声
龙行,是开拓者的脚步,踏平坎坷,山河无阻;凤翥,是追梦人的翅膀,心向光明,翱翔天际,从甲骨文的刻痕到元宇宙的像素,从青铜器的纹样到数字艺术的呈现,龙行凤翥的意象始终在变,却又始终未变——它承载着中华民族对“天人合一”的向往,对“和而不同”的包容,对“生生不息”的信念。
当我们在历史的长河中回望,龙行凤翥是千年文明的回响;当我们在时代的浪潮中前行,龙行凤翥是未来的序曲,这和声里,有历史的厚重,有当下的奋进,更有未来的辽阔——正如那腾飞的龙与翱翔的凤,永远向着更高远的天空,书写着属于东方的,永恒的传奇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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