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之间的大气象
“凤翥鹏翔”——这四字如一幅泼墨山水,在时光长卷中铺展时,便见东方神鸟振翅而起,南海巨鱼化鹏凌空,凤栖梧桐,非梧桐不止;鹏徙南冥,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九万里,这不仅是《庄子·逍遥游》中的瑰丽想象,更是刻在民族基因里的精神图腾:它象征着超越困境的勇气,暗喻着志向高远的格局,更昭示着生命向上向善的永恒追求。
凤翥:梧桐枝下的精神图腾
“凤翥”二字,自带清越与高洁,凤为百鸟之王,非练实不食,非醴泉不饮,非梧桐不栖,这“不栖”的孤傲,恰是中华士人“不为五斗米折腰”的精神写照,春秋时,楚王请庄子为相,庄子持竿濮水,淡然道:“吾闻楚有神龟,死已三千岁矣,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,此龟者,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?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?”宁愿“曳尾于涂中”,也不愿为权势折腰——这便是凤的骨气,是“凤翥”背后对独立人格的坚守。
凤亦是祥瑞的化身,但它的“祥”从不依附于权贵,而生于民心,杜甫诗云“香稻啄馀鹦鹉粒,碧梧栖老凤凰枝”,梧桐与凤凰的相伴,是自然与精神的和谐共生;而“凤凰鸣矣,于彼高冈,梧桐生矣,于彼朝阳”的吟唱,更将凤鸣与朝阳、高冈相连,喻示着光明生于高处,希望源于坚守,当一羽凤凰栖于枝头,它衔来的不仅是祥瑞,更是一种“不为浮云遮望眼”的清醒,一种“咬定青山不放松”的执着。
鹏翔:九万里云天的格局之境
如果说“凤翥”是坚守本心的孤高,那“鹏翔”便是突破极限的壮阔。《逍遥游》中的鹏,“背若泰山,翼若垂天之云”,徙于南冥时,“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”,这“九万里”不是数字的夸张,而是格局的象征——鲥鹏之飞,非依赖风,而是“乘天地之正,而御六气之辩,以游无穷者”,是顺应规律、突破自我的极致。
人间亦多“鹏翔”者,张骞出使西域,凿空之旅,非不知大漠孤烟、黄沙蔽日,却“不破楼兰终不还”,终开辟丝绸之路,让驼铃声声穿越千年;玄奘西行求法,越雪山,涉流沙,九死一生,只为“宁向西天一步死,不向东土半步生”,终成《大唐西域记》,为文明架起桥梁,他们如大鹏,挣脱了“以五百岁为春,以五百岁为秋”的舒适区,在“天地之正”中开拓出自己的“无穷”之境,所谓“鹏翔”,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飞升,而是“积之厚,则其发大”的厚积薄发,是“不畏浮云遮望眼”的格局开阔。
凤翥鹏翔:时代浪潮中的精神交响
“凤翥”与“鹏翔”,从来不是孤立的意象,凤栖梧桐,是“独善其身”的坚守;鹏徙南冥,是“兼济天下”的胸怀,唯有坚守,方能致远;唯有格局,方显高度,当二者相遇,便奏响了一曲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的精神交响。
今日之中国,正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,亦如“水击三千里”的时代浪潮,科技工作者们“十年磨一剑”,在芯片研发的“梧桐枝”上坚守,终让“凤鸣”响彻云霄;航天人“上九天揽月”,以“抟扶摇”之姿突破技术封锁,让“鹏翔”的足迹印刻星辰大海;乡村振兴的田野上,无数青年“告别霓虹,走向田垄”,他们既是“栖梧”的凤凰,扎根乡土;也是“图南”的大鹏,带领乡亲蹚出共富之路,他们用行动诠释:凤翥,是“板凳坐得十年冷”的定力;鹏翔,是“敢教日月换新天”的魄力。
站在历史与未来的交汇点,“凤翥鹏翔”早已超越了神话的范畴,它是一种生命态度:不困于方寸,不囿于当下;它是一种精神坐标:以坚守为根,以格局为翼,当每个个体都能如凤般坚守初心,如鹏般拓展视野,便能汇聚成“九万里风鹏正举”的时代洪流,在天地之间,书写属于我们这一代的大气象,毕竟,真正的飞翔,从来不是翅膀的震动,而是向上的灵魂——它栖于梧桐,则梧桐生辉;徙于南冥,则南冥生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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