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域天君
九天之上,云海翻涌如沸,万丈霞光自那不可知的源头奔泻而下,泼洒在层层叠叠、悬浮于空中的琼楼玉宇之上,仙域,这传说中众神栖息之所,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震荡,九重天阙的琉璃瓦在无形的威压下簌簌作响,灵气氤氲的空气里,一丝亘古未有的肃杀与不安悄然弥漫开来。
凌霄殿前,玉阶如龙,直通云深不知处,天君玄渊端坐于那由整块星陨神玉雕琢而成的王座之上,玄色帝袍绣着日月山河、星河流转的暗纹,无风自动,流淌着令人窒息的威严,他面容冷峻如亘古寒冰,一双深邃的眼眸,仿佛蕴藏着宇宙生灭的奥秘,此刻正凝视着殿前跪伏的众仙,那目光,没有愤怒,没有波澜,却比任何雷霆之怒更令人心悸,仿佛能将仙魂都冻结、湮灭。
“仙域律法,天条为纲,维系万载秩序,不容丝毫僭越。”玄渊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仙域的每一寸虚空,带着金石交击般的冷硬,“然,尔等可知,近万载以来,域外天魔蛰伏,暗影侵蚀,已有数位星君道基被污,仙庭根基,已然动摇!”他缓缓抬起手,指尖萦绕着一缕近乎透明的幽暗魔气,那魔气在他指间挣扎扭曲,却无法挣脱分毫,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异气息。
殿内众仙神色各异,有震惊,有惶恐,亦有少数强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,太白金星捻着胡须,深深一躬:“天君明鉴,臣等亦察此异象,然,天魔诡秘,行踪难觅,不知其巢穴何在,更不知其图谋为何?”
“巢穴?”玄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暖意,只有洞悉一切的漠然,“其巢穴,便在尔等心中贪念、懈怠、私欲所滋生的暗影里!其图谋,便是要这仙域,重归混沌!”他霍然起身,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,轰然席卷整个大殿,金砖铺就的地面寸寸龟裂,巨大的蟠龙浮雕在威压下痛苦地扭曲,殿前侍立的仙娥力持不住,纷纷跌退,金钗委地,华裳散乱。
“本座坐镇此界,非为享受这无上尊荣,只为守护仙域亿万载的清平与秩序!”玄渊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九天惊雷在众仙魂魄中炸响,“本座立下天条新令:凡察魔踪、除魔卫道者,无论仙阶高低,皆可擢升,赐神兵,授仙诀!若玩忽职守,包庇魔裔,或私通外敌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殿内每一个仙神,“——九族尽戮,神魂俱灭,永堕阿鼻,万劫不复!”
此言一出,殿内死寂,那“九族尽戮,神魂俱灭”八个字,如同无形的枷锁,重重地压在了每一个仙神的心头,仙域的律法从未如此严酷,天君的意志也从未如此决绝,那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宣谕,而是带着血腥味的战争动员。
玄渊的目光越过惶恐的众仙,投向殿外那片浩瀚无垠的云海,他的眼中,仿佛已穿透了仙域的屏障,看到了域外那片被魔气污染的破碎星域,看到了无数生灵在黑暗中挣扎哀嚎,他知道,这仙域的宁静,如同琉璃般易碎,而守护这琉璃,需要的不只是仙法神通,更需要一种足以焚尽一切黑暗的决绝。
他缓缓抬手,指尖光芒一闪,一柄通体漆黑、却隐隐流转着星辰之力的长剑出现在掌中,剑身古朴,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,只有一种历经无尽岁月沧桑的厚重与杀伐之气,剑名“镇狱”,乃是上古天君斩杀域外天魔所留,蕴藏着仙域最本源的诛邪之力。
“此剑,随本座征战三界,斩妖除魔,从未有失。”玄渊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,“本座持此剑,亲征魔渊!仙域诸神,可愿随本座,荡尽邪氛,还我朗朗乾坤?”
短暂的沉默后,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回应在殿中炸响: “愿随天君,荡尽邪氛!” “愿随天君,卫我仙域!” “愿随天君,还我朗朗乾坤!”
声浪汇聚成一股洪流,冲天而起,震得殿外云海翻腾,霞光激荡,玄渊手持镇狱剑,踏出凌霄殿一步,他玄色的帝袍在仙风中猎猎作响,如同展开了一片吞噬光明的夜幕,他的身影,在漫天仙神的簇拥下,化作一道撕裂长天的流光,义无反顾地冲向那未知的、充满魔影的深渊。
仙域的天,变了,不再是永恒的宁静与祥和,而是笼罩上了一层战争的阴云,而天君玄渊,这位仙域至高无上的主宰,此刻不再是端坐神座、俯瞰众生的象征,而是化身为披坚执锐、身先士卒的战神,他的背影,在流光中显得孤绝而强大,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,矗立在仙域与黑暗的交界线上,守护着那片即将被血与火洗礼的苍穹。
仙域的存亡,在这一刻,系于他一人之剑,而这柄剑,指向的不仅是域外的天魔,更是仙域内部那悄然滋生的、足以颠覆一切的……人心之魔,一场席卷三界的浩劫,随着天君的出征,拉开了序幕,仙域的命运,悬于一线,而天君玄渊,将以他的神威与决绝,为这方天地,杀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血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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