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天之上,永劫之寂
九天之上,罡风如刀,削尽浮华,亦削尽凡尘的悲喜,在那里,浮空仙岛悬浮于破碎的星河之间,琼楼玉宇早已褪却了人间的烟火气,只剩下亘古的寒冰与沉默的星辉,玄霄圣君便端坐于这绝顶孤寒之境,一袭玄色帝袍,其色深如宇宙最原始的暗夜,其质却似万载不化的寒玉,流动着幽微而冰冷的光泽,他便是这方永恒寂寥天地唯一的主宰,是传说中触摸到大道本源、超脱轮回之外的存在。
他的容颜,俊美得不似凡人,更像是神匠以最纯净的寒冰与星辰的碎屑精心雕琢而成,眉如远山含黛,眼似寒潭映星,那双眸子开阖之间,没有一丝人类的温度,唯有洞察万物本源的深邃,以及沉淀了无尽岁月的、令人心悸的漠然,岁月似乎在他身上失去了刻痕的力量,唯有那眉宇间一丝化不开的孤寂,如同他脚下仙岛亘古不散的寒雾,无声地诉说着他存在的长度与重量,他便是玄霄圣君,一个名字本身便足以让诸天神魔敬畏的存在。
玄霄圣君的存在,本身就是一部活着的、求索”与“孤独”的史诗,万古之前,当三界尚在混沌中挣扎,当仙神们还在为香火与信仰争斗不休,他便已踏上了一条前无古人的路,他摒弃了所有情丝牵绊,斩断了尘世虚妄,以身为炉,以心为火,以天地为熔炉,淬炼己身,他于九天罡风中吞吐日月精华,于无尽星海中感悟法则纹理,于毁灭与重生的边缘触摸大道的门槛,他走过的地方,空间会凝结出冰晶,时间会变得滞涩,他追求的是那终极的“道”——一种超越生死、超脱情感、甚至超越一切概念本身的绝对力量与永恒。
这份求索的代价,是难以想象的孤寂,当同侪在红尘中笑闹,在情爱中沉浮,在权谋中角逐时,他已站在了万仞孤峰之巅,脚下是众生如蚁,眼中却无悲喜,他见证了星辰的诞生与寂灭,目睹过仙朝的崛起与崩塌,甚至亲手将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巨头,连同他们赖以存在的法则,一同冻结、碾碎、化为尘埃,他的强大,是绝对的,也是冰冷的,他可以一念冻结时空,可以弹指抹平星系,可以调动九天星辰之力重塑天地,这份力量,也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,将他与整个喧嚣的世界彻底隔绝,他成了永恒的守望者,守着这方冰冷的仙界,守着那份无人能懂、也无人敢懂的“道”。
即便是玄霄圣君这般近乎永恒的存在,其心中也并非全然是死寂的寒冰,在那双寒潭般的眼眸深处,偶尔会掠过一丝极淡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,那是关于过往的残影,是关于某个曾经在他求索之路上短暂停留、却又最终消散的温暖,那或许是万年前一个曾在罡风中为他递上一盏温茶的仙子,或许是在他大道将成时,试图以凡尘笑语唤醒他的一缕残魂,这份微弱的暖意,如同寒夜中的一点萤火,非但不能驱散永劫的孤寂,反而反衬出那无边寂寥的深重,它成了他永恒道途上,唯一无法斩断、也无法真正触及的“心魔”,是他完美道行上,一道微小却永恒的裂痕。
玄霄圣君便这样存在着,他是九天之上最璀璨的星辰,也是宇宙中最孤寂的寒冰,他的力量震慑诸天,他的道行超脱凡想,他的身影却只存在于最古老的传说和最敬畏的祈祷中,他端坐于浮空仙岛的王座之上,俯瞰着下方依旧流转不息的凡尘俗世,眼中没有波澜,只有永恒的平静与漠然,或许在某个纪元终结、星辰再次寂灭的瞬间,他那冰封的心境中,会再次泛起一丝对“温暖”的、近乎嘲弄的向往——但那也仅仅是一丝涟漪,随即便被那浩瀚如星海的孤寂彻底吞没,玄霄圣君,他便是道,便是永恒,便是那永劫之寂本身,他的传说,将在无垠的时空中,永远地、冰冷地流传下去,直到下一个纪元的开始,或者,直到永恒的尽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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