斩天天君
** 斩天天君:当秩序化身执剑,天道亦敢问斩否?
混沌初开,鸿蒙未判之时,曾有神祇执剑而立,其名“斩天”,他并非开天辟地的盘古,亦非孕育众生的女娲,他乃是天地间第一缕规则凝聚而成的“秩序之刃”,当星辰轨迹错乱,法则彼此冲突,秩序濒临崩溃之际,便是他执剑降临之时,一剑斩下,破妄象,定乾坤,厘清那纠缠如麻的因果乱线,亿万年来,他威名赫赫,被众生敬畏地尊称为“斩天天君”,他的存在本身,便是维系诸天万界运行的无形铁律,冰冷、公正、不容置疑,是秩序最锋锐的獠牙,亦是混乱最恐怖的克星。
天君之剑,名曰“定规”,此剑非金非玉,乃是无数凝固的法则条文交织而成,剑光所及之处,万物皆需循既定之轨运行,一日,他凌空立于三十三重天之上,俯瞰下方一隅,下方,是新兴的“蜃龙族”,其族民天生擅长编织幻境,吐息间便能造出足以乱真的海市蜃楼,起初,这不过是他们生存的本能,是种族天赋的流露,随着族群膨胀,野心也随之膨胀,蜃龙族中一支,竟利用幻境大阵,将邻近数个凡人修仙宗门拖入永无止境的轮回梦境中,窃取香火信仰,汲取灵气根基,更将宗门门炼化为幻境中的装饰品,门派弟子尽数沦为不知苦痛的幻影傀儡。
此等行径,彻底撕裂了天地间“生灵有其界,因果有其序”的铁则,宗门护山大阵被扭曲,灵脉被污染,无数生灵的道基与意志在幻境中被无声消磨,如同投入滚雪的炭火,连一丝悲鸣都未曾传出,这并非简单的杀戮,而是对“存在”本身的亵渎与篡改,是对秩序根基的疯狂掘凿,天君那双仿佛映照着诸天法则流转的眼眸,第一次掠过了冰冷的波动,他缓缓抬起“定规”剑,剑尖直指蜃龙族盘踞的蜃海幻境,剑身之上,亿万条细密的法则符文骤然亮起,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无形法网,开始强行解析、剥离那层层叠叠、足以蒙蔽圣人的精妙幻术。
幻境核心,蜃龙族主正沉浸于窃取来的磅礴灵力与信徒膜拜的快感之中,忽然,一股令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威压降临,他惊骇抬头,只见那支撑着整个蜃海幻境、赖以生存的根基法则,竟如被无形巨手撕扯的薄纸,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一道道裂痕瞬间蔓延开来!幻境的表象在龟裂,露出其下被囚禁的宗门废墟,以及废墟中无数被禁锢、行将消散的残魂,那蜃龙主发出凄厉的龙吟,疯狂催动本命元神,试图修复幻境,甚至反噬这不知名的恐怖存在,一切都是徒劳,天君的意志,便是此刻天地间唯一的意志,他口中吐出的话语,并非雷霆,而是最精炼的法则敕令:“幻乱真常,窃据道基,悖逆天序,当——斩!”
“定规”剑终于落下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没有星辰崩裂的轰鸣,那一剑,快得超越了时间的感知,精准得超越了空间的距离,剑光所过之处,蜃海幻境如同被投入净水的墨迹,瞬间消融瓦解,支撑幻境的法则链条寸寸断裂,蜃龙主引以为傲的本命幻术在绝对秩序的解析下,脆弱得如同琉璃,紧接着,剑光并未停滞,而是化作一道冰冷无情的裁决之光,直刺蜃龙主眉心!那光芒中蕴含的,并非单纯的毁灭之力,而是“秩序”对“僭越”的最终清算——剥夺其存在的资格,抹去其于法则中的印记,使其彻底归于虚无,连一丝一毫的因果涟漪都不再留存。
幻境彻底破碎,露出了下方触目惊心的真实景象:曾经灵气氤氲的宗门所在,只剩下一片被污染得死气沉沉的焦土,灵脉枯竭,建筑残破不堪,那些被囚禁的宗门弟子残魂,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砾,在暴露于真实天地的瞬间,发出了解脱般的叹息,随即彻底消散,连轮回的资格都已失去,他们的存在,已被蜃龙族的幻术彻底扭曲、同化,成了幻境的一部分,如今幻境破灭,他们也随之烟消云散,天君立于虚空,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片劫后余生的废墟,没有丝毫怜悯,秩序的齿轮不容许卡滞,僭越者已被清除,法则的链条需要重新咬合,他周身法则符文流转,开始向这片区域缓缓注入新的、纯净的秩序之力,如同修补一件被打碎的瓷器,用最坚硬的法则材料,重新勾勒大地的脉络。
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那片枯竭焦土的最深处,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幽光猛地闪烁了一下,那并非灵力,也非残魂,而是一缕被彻底遗忘、被秩序之光排斥在外的“悖逆之种”——它是蜃龙族在构建幻境时,为了长久窃据,故意植入被奴役宗门弟子魂魄深处的一道“逆命符咒”!这道符咒,以被奴者的“存在意志”为薪柴,以“不甘”为引,在秩序之眼最严密的审视下,在“定规”剑气最彻底的净化中,竟诡异地蛰伏了下来,如同沉入深渊的毒蛇,当秩序之力开始重新编织这片区域的法则时,那一点幽光骤然爆发!
它没有攻击天君,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,瞬间融入了天君周身流转的法则符文之中!天君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滞,他“看”到了,在法则的本源层面,一点微小的“逆鳞”被悄然嵌入,这“逆鳞”本身不具破坏力,却如同在精密无比的法则时钟内部,嵌入了一粒无法被清除的沙砾,它不干扰时钟的运转,却在每一次齿轮咬合时,都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、令人烦躁的异响,更在时间的长河中,悄然积累着一种难以言喻的“错位”感,天君那双映照诸天法则的眼眸深处,第一次掠过了一丝……困惑?不,是更深的凝重,他缓缓垂下握着“定规”剑的手,指尖感受着剑身那永恒不变的冰冷与坚固,又低头看向自己掌心,那里,仿佛有一缕不属于秩序的、带着无尽怨毒与不甘的冰冷丝线,正悄然缠绕上来,无声地提醒着他:斩天之剑,可斩尽世间一切僭越与混乱,但当混乱的根源,竟源于秩序本身那不容置疑的“绝对”时……那天道,是否亦敢问斩?
他抬头,望向更浩瀚的虚空,那里是诸天万界运行的终极图景,也是他守护了亿万载的秩序疆域,掌心那缕冰冷的丝线,仿佛与那图景深处某个未知角落的黑暗产生了共鸣,天君的眉头,第一次微微蹙起,斩天之剑,悬于诸天之上,也悬于他的心头,下一次剑锋所指,又会是何物?是依旧外显的混乱,还是……那深藏于秩序之核、连他自己都尚未敢正视的……“绝对”本身?



还没有评论,来说两句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