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峰之上的寂灭与新生
苍澜圣主:孤峰之上的寂灭与新生
苍澜大陆的极北之地,立着一座万丈孤峰,峰顶终年覆盖着不化的玄冰,狂风如刀,卷起雪沫时,连日光都要被割裂成碎片,峰下万丈深渊,传说直通九幽,深渊底部,沉睡着上古大战的残魂,日夜呜咽。
而峰顶,只有一个身影。
他便是苍澜圣主。
圣主之名,曾是这片大陆最耀眼的传说,百年前,魔族血洗中州,他以一己之力独战魔尊,九天神雷淬体,剑气撕裂山河,最终以“苍澜一剑”斩断魔尊头颅,血染红了整个天穹,那一战,他成了救世主,成了万千生灵膜拜的神祇,他的画像挂在每一座城池的城门上,他的名字被刻进每一座宗门的镇派石碑。
可如今,他只是孤峰上的一个影子。
玄冰为席,狂风为伴,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三十年,三十年前,斩杀魔尊后,他体内那股支撑他战斗的“圣源”突然枯竭,经脉寸断,修为尽失,他拒绝了所有宗门的接引,独自来到这苍澜之巅,不是为了避世,而是为了等——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来的答案。
“圣主,外面……”峰下传来苍老的呼唤,是守了他三十年的老仆,佝偻着背,白发如雪。
“外面还是这样?”他开口,声音像被风砂磨过,沙哑却依旧带着一丝穿透人心的力量。
“是,中州重建了,宗门林立,修士们都说,圣主您总有一天会回去,带领苍澜大陆走向新的盛世。”老仆的声音带着哽咽。
他笑了笑,笑容里却满是苦涩:“盛世?我连自己都救不了,怎么救苍澜?”
他伸出手,掌心一道浅浅的 scar,是当年魔尊留下的最后一击,这道 scar 像一条毒蛇,钻进他的经脉,日夜啃噬着他的生机,三十年了,他试过所有办法:吞天火,炼化 scar 中的魔气;饮灵泉,修复枯竭的圣源;甚至入九幽,寻上古神医留下的药方,可 scar 依旧在,圣源依旧空,他依旧是那个废人。
这天深夜,狂风突然停了。
峰顶的玄冰上,落下一片晶莹的雪花,却不是从天而降,而是从深渊里浮上来的,雪花落在他的眉心,化作一道冰凉的光,钻进他的脑海。
刹那间,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
魔尊狰狞的脸,被他一剑斩断时喷出的黑血,还有魔临死前的那句话:“苍澜圣主,你以为你赢了?你只是打开了九幽的封印,三十年后,魔族将卷土重来,这一次,没人能救你!”
他猛地睁开眼,眸中闪过一丝惊骇。
三十年来,他以为 scar 是魔尊的报复,是圣源枯竭的代价,可现在他才明白, scar 是一个“种子”,一个埋在他体内的魔种!三十年过去,种子早已生根发芽,只待时机成熟,便会破体而出,让他变成新的魔尊,让苍澜大陆再次陷入血腥!
“原来……这才是我的宿命。”他喃喃自语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。
他以为自己是在等答案,其实他是在等死——等自己变成魔族的那一天,等自己亲手毁灭自己守护过的一切。
可就在这时,深渊底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!
整个孤峰都在颤抖,玄冰裂开一道道缝隙,一股比当年魔尊更强大的魔气冲天而起,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,笼罩了整个苍澜大陆。
“不好!魔族提前出世了!”峰下的老仆惊呼道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。
中州城内,修士们惊慌失措地抬头,看着天上的黑色漩涡,有人跪地祈祷,有人抱头大哭,更多的人是茫然无措,魔族已经消失了百年,他们早已忘记了战争的残酷,可现在,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了他们。
就在这时,孤峰上的身影动了。
他站起身,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,虽然修为尽失,虽然 scar 中的魔气正在疯狂涌动,可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。
他抬起手,掌心 scar 中的魔气化作一道黑色的剑气,直冲天际!
“苍澜一剑,再战一次!”
他的声音穿透了云层,传遍了整个苍澜大陆,所有的修士都愣住了,他们抬头看着那座万丈孤峰,看着那个孤独的身影,突然想起了百年前的传说——想起了那个独战魔尊的救世主,想起了那个守护苍澜的圣主。
黑色剑气与魔气漩涡碰撞,炸开一片耀眼的光芒,虽然剑气微弱,却像一把利剑,刺破了魔气的笼罩。
“圣主!”中州城内的修士们高呼着,纷纷拿起武器,冲向魔族。
峰上, scar 中的魔气越来越强,他的身体开始颤抖,嘴角溢出鲜血,他知道,这一剑之后,魔种就会彻底破体,他会变成真正的魔尊,可他不在乎。
苍澜大陆给了他荣耀,给了他信仰,他必须还它一个未来。
哪怕这个未来,要以他的生命为代价。
光亮散去,魔气漩涡被斩开了一道缺口,无数魔族从缺口中涌出,却被修士们挡在了城外,而孤峰上,那个身影已经倒下, scar 中的魔气化作一颗黑色的种子,落进了玄冰里。
春天来的时候,孤峰上长出了一朵白色的花。
花瓣晶莹剔透,像圣主当年的眼神,纯净而明亮。
修士们说,那是苍澜圣主留下的最后一点圣源,是他对这片大陆的爱与守护。
而苍澜大陆的传说,也因此多了一个新的篇章——
孤峰之上的寂灭,换来了大陆的新生;苍澜圣主的牺牲,成了永恒的信仰。
从此,苍澜之巅,有花常开;苍澜大陆,有圣长存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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