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市仙才
霓虹为墨,钢铁为骨,都市森林拔地而起,吞噬着青天白日,也淹没了古老传说,人们步履匆匆,目光只在电子屏幕的方寸之间流连,谁又会留意到,在这座由混凝土与光纤构筑的庞然巨兽腹中,正有缕缕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气,如游丝般悄然复苏,缠绕在一个年轻人的指尖?
他叫林砚,一个名字普通得扔进人海便再也捞不起来的“社畜”,白天,他是格子间里被数据和报表淹没的“工具人”,晚上,他是出租屋里靠泡面和速溶咖啡续命的“都市游魂”,生活像一台精准运转的机器,而他,只是其中一颗即将生锈的螺丝钉。
直到那个雨夜。
一道撕裂天穹的惊雷,不偏不倚地劈中了林砚租住的旧公寓楼,他并非什么天选之子,只是倒霉,恰好站在了漏水的避雷针旁边,刺目的白光和狂暴的电流涌入身体的瞬间,他以为自己死定了,剧痛过后,他并未迎来虚无,反而觉得一股清凉而磅礴的力量,自丹田处汹涌而出,冲刷着四肢百骸,当他茫然地睁开眼,世界似乎变了样。
窗外,霓虹灯的光晕在他眼中化作了丝丝缕缕的灵气脉络,川流不息;地铁里拥挤的人群,在他感知中,每个人的周身都萦绕着或浓或淡的生命气息,有的蓬勃,有的萎靡,他甚至能“听”到写字楼下那棵被修剪得光秃秃的香樟树,在夜风中发出微弱而委屈的“叹息”。
这便是“仙缘”吗?林砚哭笑不得,他想象中的修仙,要么是深山古观,晨钟暮鼓;要么是洞天福地,灵气充裕,哪有像他这样,在地铁、电梯、格子间里“修炼”的?
现实由不得他拒绝,那股力量在他体内生根发芽,驱散了他常年熬夜积累的亚健康,让他原本近视的视力恢复如初,甚至能在黑暗中视物,更奇特的是,他发现自己竟能一丝一缕地牵引、梳理那些游离在都市中的微弱灵气,将写字楼里压抑、浑浊的“气”转化为相对清爽的“气”;或是将公园里草木精粹的灵气,引导给那些生命力枯萎的盆栽。
起初,这只是他无意中的小把戏,他发现自己养的绿萝在“喝”了他“引导”过灵气的水后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;公司楼下那棵快要枯死的小树,在他“抚摸”了几下后,竟抽出了新芽,这些微不足道的变化,却让林砚心中泛起一丝涟漪。
他开始尝试用这种能力做点什么,他不再满足于当一个默默无闻的“社畜”,他利用自己能“看”到他人气息的特点,在股市里总能找到那支最有“活力”的股票;他帮邻居奶奶梳理身体里淤滞的“气”,缓解了她的老寒腿;甚至,他还能在深夜的街头,将那些因车祸或意外而滞留的、不愿离去的“残念”,轻轻安抚,送它们踏上归途。
人们开始注意到这个年轻人,他总能解决一些“玄学”上的难题:风水不佳的店铺,他指点几笔便生意兴隆;失眠焦虑的病人,他一番“疏导”便能酣然入睡,他成了都市传说里神秘的“林先生”,一个游走在现代科技边缘,却总能带来奇迹的“都市仙才”。
林砚自己也很困惑,他修的不是长生不老,也不是飞天遁地,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,在这座冰冷的钢铁森林里,播撒着一点点“灵气”的种子,他或许能呼风唤雨,却更愿意为迷路的小猫指引方向;他或许能御剑飞行,却更喜欢挤地铁时,为身边站不稳的老人默默扶一把。
他知道,这个时代不再需要斩妖除魔的剑仙,也不再需要炼丹求道的真人,但它需要温暖,需要一丝不期而遇的慰藉,需要一种在物质洪流中守护精神家园的力量。
林砚依旧穿着廉价的衬衫,挤着早晚高峰的地铁,只是他的眼神,不再迷茫,他看着窗外那些闪烁的霓虹,看到的不再是冰冷的光污染,而是一个个需要被点亮的心房,他,这个误入都市的“仙才”,正用自己的方式,在这片钢筋混凝土的丛林里,悄然开辟着一方属于灵与暖的“洞天福地”。
仙才也好,凡人也罢,林砚只想做那个在都市夜色中,点亮一盏心灯的人,毕竟,真正的道,不在云端,而在人间烟火处,在每一个需要温暖的角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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