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九天云海的尽头,当最后一缕夕照沉入青冥,天际便悄然浮起一座孤绝的玉山,山巅并无琼楼玉殿,唯有一袭素白广袍,临风而立,他便是这浩渺乾坤间最缥缈的存在——空灵天君,他的名字,如同山涧滴落的清泉,落入虚空便了无痕迹;他的身影,常与翻涌的云雾交融,真假难辨,唯余那一双澄澈如秋水的眼眸,偶尔穿透云层,俯瞰下方苍生如蚁,却无悲无喜,唯有亘古的寂寥。
空灵天君的道场,不在九重天上,不在十方净土,而在那“无相天境”,此地无垠,唯有无边无际的流云与星河,云海是他的坐席,变幻万千,时而如雪浪翻腾,时而如轻纱漫卷,托起他如一片孤叶般轻盈的身躯,他从不执掌权柄,不统御万灵,甚至鲜少涉足三界纷争,三界之中,偶有关于他的传说:或说他在某处绝境,以一缕清风抚平了滔天戾气;或说他在某位濒死仙人的梦中,以一曲天籁点化了生死迷障,这些传说皆如风过疏竹,雁度寒潭,了无实证,只留下丝丝缕缕的灵异之感,引人遐思。
他的力量,并非毁天灭地的雷霆,也非扭转乾坤的法则,而是一种“空”与“灵”的极致,所谓“空”,并非虚无,而是包容万象,涤荡尘埃,他可令一方战场瞬间化为净土,兵戈化为齑粉,怨气随风而散;亦可让枯萎的灵木在刹那间重焕生机,汲取天地清气,绽放出超越时节的奇花,所谓“灵”,则是洞察万物本源,与天地精神相往来,他无需言语,一念动处,便能感知三千世界的喜怒哀乐,一草一木的枯荣悲欢,他极少干预,只是静观,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画师,看着宇宙这幅泼墨长卷缓缓展开。
世人若想寻他,难如登天,唯有心境至纯至净,或有大智慧大困惑者,方能在机缘巧合之下,于云海最深处,或是一处无人问津的幽谷,瞥见那临风的素影,或许并非真身,只是一缕意念,或是一段随风飘散的笛音,那笛音,便是空灵天君唯一的“言语”,它不似人间丝竹那般婉转缠绵,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空灵与悠远,仿佛能洗尽铅华,让人在刹那间忘却尘世烦恼,窥见一丝天地至理,笛声起时,风云为之驻足,鸟兽为之屏息,连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。
曾有痴情的仙子,为了再见他一面,在云海之巅苦等千年,青丝成雪,最终只等来一缕清风拂过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笛音,转瞬即逝,她也便释然了,因为那一刻,她明白,空灵天君不属于任何一处,也不属于任何人,他属于这无垠的天地,属于那超脱于情爱欲念之外的绝对自由。
空灵天君,他是这喧嚣宇宙中的一抹极致的宁静,是纷繁法则之外的一缕本真,他如同一面无形的明镜,映照着世间的一切,却自身不染一尘,他的存在,本身就是一个传说,一首无言的诗,一曲永恒的空灵,当世人仰望苍穹,那偶尔掠过天际的流云,那忽远忽近的风声,或许,都是他留下的,无人能解的谜题,而他,依旧在那云海深处,或坐,或卧,或吹响那无人能懂的笛声,守护着那份独属于他的,永恒的空灵与孤寂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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