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市龙尊
龙潜都市:尘埃里的惊天鳞光**
暮色四合,霓虹初上,这座钢铁森林正以令人目眩的速度苏醒,高架桥上流动着由无数车灯汇成的赤金河流,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则冷硬地映照着天空,宛如一排排巨大的冰棱,在这片由混凝土、玻璃与欲望交织而成的丛林里,没有人留意到,就在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——一个散发着霉味与机油混合气息的地下车库深处,那个穿着沾满油污工装的年轻人陈默,正用一把锈迹斑斑的扳手,专注地为一辆破旧的桑塔纳拧着最后一颗螺丝。
他动作沉稳,呼吸悠长,仿佛这冰冷的金属于他而言,是活生生的血肉,汗水顺着他清瘦却轮廓分明的下颌滑落,滴在满是油污的地面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,陈默,这个名字如同他本人,平凡得丢进人海便会瞬间消失,白天,他是车行里沉默寡言的学徒,是街坊邻里眼中那个寡言少语、甚至有些木讷的年轻人,夜晚,当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厚重的混凝土之外,这间狭小、昏暗的地下车库,便是他唯一的道场。
没人知道,这双沾满油污的手,曾在昆仑绝顶的千年玄冰下,引动过九天雷霆;没人知道,这双看似普通的眼眸深处,曾倒映过龙宫琼楼玉宇的瑰丽与深邃,更无人知晓,他体内沉寂的,是曾经令三界为之震颤的“龙魂”——那是一条蛰伏于都市尘埃下的真龙,一条被尘世烟火悄然磨平了棱角,却从未真正熄灭神魂的古老存在。
他曾是执掌四海、威压寰宇的龙尊,然而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,一场他竭力守护却终究未能挽回的天地剧变,让他道基崩碎,神龙真身被迫解体,仅剩一丝本源神魂带着无尽的疲惫与遗憾,遁入轮回,流落至此,千年时光,于他不过是弹指一瞬,在这座以速度与欲望为食的都市里,他如同一条被遗忘在浅滩的巨龙,收敛了所有的爪牙与鳞光,选择用最卑微、最凡俗的身份,舔舐着深埋于灵魂深处的伤痕,默默观察着这个早已陌生、却又带着一丝熟悉温度的人间烟火。
“哐当!”
车库的铁门被粗暴地推开,刺耳的摩擦声划破了车库的宁静,三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、穿着花哨的年轻人 swagger 地走了进来,为首的是个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小混混,眼神轻佻地扫过角落里的陈默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‘默哥’吗?还在伺候你这辆破铁疙瘩呢?”混混夸张地捂着鼻子,仿佛闻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,“怎么,指望这玩意儿翻身啊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!”
陈默拧紧螺丝,头也没抬,只是将沾满油污的扳手轻轻放在工具箱上,发出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,这声音不大,却莫名地让那小混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爬上脊背,他定了定神,觉得是自己错觉,声音更加刻薄:“哑巴了?问你话呢!告诉你,这条街,以后这块地盘,我说了算!懂?”
他的同伴们立刻围拢上来,将陈默堵在角落,眼神充满挑衅,其中一个瘦高个,猛地一脚踹在陈默刚修好的桑塔纳车门上,“哐啷”一声巨响,凹陷的车门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道歉!”瘦高个恶狠狠地指着陈默的鼻子,“弄坏了我的车,你他妈说怎么办?”
陈默终于缓缓抬起头,车库顶那盏昏黄的白炽灯光,落在他平静的脸上,照得他眸子深不见底,那里面没有愤怒,没有恐惧,只有一片古井无波的沉寂,仿佛眼前跳梁小丑般的闹剧,不过是水面偶尔掠过的一丝涟漪,激不起他心底半点波澜。
他甚至没有看那辆被踹坏的车,目光只是淡淡地掠过为首混混的脸,声音低沉而平静,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:“滚。”
这一个字,轻飘飘的,没有半分烟火气。
就是这轻飘飘的一个字,却如同投入滚油的冰块,瞬间点燃了混混的怒火,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,血气上涌,狞笑一声:“妈的,给你脸不要脸!兄弟们,给我上!废了他!”
三人同时暴起,拳脚带着风声,恶狠狠地朝陈默招呼过去,车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金属碰撞的刺耳声、拳脚击打肉沉闷的声响,似乎即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爆发。
就在拳头即将触及陈默脸颊的刹那——
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那三个冲在最前面的混混,动作骤然僵在半空,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,他们感觉一股无形的、无法抗拒的巨力凭空出现,如同冰冷的铁钳,死死扼住了他们的喉咙和四肢,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惊叫,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保持着前冲的姿势,悬停在离陈默不足半尺的空中,双脚离地,徒劳地蹬踹着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被扼断的破风箱般的声响。
陈默依旧站在原地,甚至没有挪动分毫,他只是微微抬起眼帘,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,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一缕金光一闪而逝,快得让人无法捕捉,他甚至没有看那三个悬浮在空中、因窒息而脸色发紫的混混,仿佛只是拂开了几碍事的尘埃。
他径直走向那辆被踹坏的车门,伸出右手,指尖轻轻点在凹陷处,没有想象中的刺耳金属刮擦声,只有一种奇异的、如同水波荡漾般的嗡鸣,在三个混混惊恐绝望的注视下,那片深凹下去的车门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抚平,金属表面泛起淡淡的微光,凹陷处缓缓隆起,最终恢复如初,连一丝划痕都未曾留下。
做完这一切,陈默收回手,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他这才转向那三个早已魂飞魄散的混混,目光淡漠地扫过他们因窒息而扭曲的脸,声音依旧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来自九天之上的、不容置疑的威严:
“滚,再让我看到你们,就不是悬空这么简单了。”
那股无形的禁锢瞬间消失,三个混混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,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、“噗通”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,涕泪横流,眼神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,他们手脚并用地爬起来,连滚带爬地冲出车库,铁门被他们撞得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,消失在夜色里,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。
车库内,重归死寂。
陈默走到车库角落一个锈迹斑斑的水槽前,拧开生锈的水龙头,冰冷的自来水哗哗流淌,冲刷着他那双刚刚展露过一丝峥嵘的手,水流下,那双手依旧显得粗糙,指节分明,带着长期劳作的痕迹,与任何一个普通修车师傅的手并无二致。
他低下头,凝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,那张年轻而平凡的脸庞,在水流的波动下显得有些模糊,在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,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在缓缓苏醒,那不再是纯粹的凡俗,也并非完全的神性,而是一种历经千年沧桑、看过沧海桑田后,沉淀下来的、属于龙尊独有的深邃与漠然。
水滴从指尖滑落,砸在池底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关掉水龙头,拿起一块干净的旧布,仔细擦干双手,动作依旧沉稳,一丝不苟,擦完手,他拿起角落里一个半旧的饭盒,里面是简单的米饭和青菜,他走到车库中央唯一一张破旧的折叠桌旁坐下,打开饭盒,拿起筷子,安静地吃了起来。
咀嚼着寡淡的食物,他抬起头,透过车库那扇小小的、布满灰尘的高窗,望向城市璀璨的夜空,远处,摩天大楼的顶端,几架观光直升机如同闪烁的萤火虫,在霓虹的海洋中穿行,近处,高架桥上,车流依旧如织,喧嚣声隔着厚厚的混凝土层传来,沉闷而遥远。
这座永不疲倦的都市,像一个巨大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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