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地玄黄间的不朽对峙
玄黄初判:龙凤的宿命相逢
天地混沌如鸡子,盘古开天后清气升为天,浊气沉为地,清气中孕出东方之神龙,鳞爪飞扬,掌行云布雨,司江河湖海,是力量与秩序的化身;浊气中则诞出南方之灵凤,羽翼华彩,司火焰光明,喻祥瑞太平,是智慧与美好的图腾,龙居深渊凤栖桐,本为天地两极的灵物,却因共守人间气运,注定要在历史长卷中留下“战”与“争”的印记。
这“战”,非为仇雠,而是阴阳相激的碰撞;这“争”,亦非倾轧,而是刚柔并济的博弈,如《周易》所言“龙战于野,其血玄黄”,龙凤的交锋,本就是天地玄黄间最原始的张力——一者潜渊隐曜,一者鸣日昭彰,看似对立,实则共构了华夏文明刚柔相济的脊梁。
史册鳞爪:龙凤争鸣的千年交响
龙凤的“战”,首先在神话的迷雾中初露锋芒,当共工怒触不周山,天倾西北地陷东南,龙族便以尾画界,疏导洪水,维系天地平衡;而凤鸟则衔来嘉禾之穗,焚身以献光明,为驱散黑暗带来希望,一者治水,一者播火,一者用“力”平定洪荒,一者以“智”点燃文明,这场无声的“争”,实则是先民对“力量需智慧引导,智慧需力量承载”的最初觉醒。
及至王朝更迭,龙与凤的象征意义开始交织,却也在权力场中展开更激烈的博弈,秦汉时,皇帝以“真龙天子”自居,龙袍加身喻示无上权威;而皇后则取“凤冠霞帔”,凤鸟成为女性尊贵的极致象征,龙居东、属阳、主刚,凤居西、属阴、主柔,本可“阴阳合德,而刚柔有体”,然历代后宫之中,凤仪之争常伴龙庭之变——从吕后临朝称制的铁血,到武则天天授女皇的颠覆,凤欲与龙共治天下,却总在“牝鸡司晨”的指责中掀起惊涛骇浪,这既是性别的权力之争,更是传统礼教与突破欲望的角力,恰如《汉书》所载“妇人无爵,从夫之爵”,凤的每一次“争”,都在挑战着龙所象征的既定秩序。
文人墨客的笔端,龙凤则化作了精神世界的“战”与“争”,李白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是龙腾四海的豪情,李清照“九万里风鹏正举”则是凤鸣九皋的孤高;苏轼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”是龙战于野的苍茫,李清照“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、点点滴滴”则是凤栖梧桐的婉约,龙与凤,在此不再是皇权的符号,而是文人生命境界的两面:一者追求“致君尧舜上”的入世担当,一者坚守“何须浅碧深红色”的出世风骨,他们的“争”,是理想与现实的碰撞,也是不同生命姿态的相互成就。
天地玄黄:战与争中的文明密码
龙凤的“战”,从未走向一方对另一方的吞噬;它们的“争”,也终非零和博弈的输赢,当黄河泛滥,龙族疏河导海的“力”,与凤鸟衔来谷种、教民耕种的“智”结合,方孕育出农耕文明的根基;当外族入侵,真龙天子的“王师”与凤仪之下的“民气”共振,方凝聚起“犯我强汉者,虽远必诛”的民族精神,正如《淮南子》所载“凤凰者,鹑火之禽,戴德负仁,抱义挟礼”,龙之刚与凤之柔,龙之力与凤之智,在“战”中相互砥砺,在“争”中彼此成全,最终熔铸成华夏文明“和而不同”的基因。
龙凤早已超越神话与皇权的范畴,成为民族精神的图腾,当神舟飞船如游龙般刺破苍穹,当“一带一路”似凤凰展翅连通世界,龙的开拓与凤的包容仍在续写新的传奇,这“龙战凤争”,从来不是谁压倒谁的对抗,而是天地间最动人的二重奏——如《诗经》所言“凤凰鸣矣,于彼高冈,梧桐生矣,于彼朝阳”,龙潜深渊为凤鸣守护天地,凤栖高冈为龙腾照亮前路,一刚一柔,一争一和,方成就了这五千年文明不曾断流的磅礴与绚烂。
天地玄黄,龙战凤争;阴阳相济,大道不孤,这或许就是龙凤留给我们最珍贵的启示:真正的强大,从非独霸天下,而是在差异中看见互补,在碰撞中孕育新生,如龙与凤,在对峙中拥抱,在争鸣中永恒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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