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天之上的孤独王座
九天之上,云海翻涌如银龙狂舞,一座悬浮的巨城“凌霄”矗立其中,白玉为基,玄铁为梁,云霞为幡,城之巅,一座九万丈高的黑金王座直破云层,王座之上,端坐着《云巅霸皇》——夜无涯,他身披暗龙吞云甲,双眸开阖间有雷霆隐现,指尖轻叩王座扶手,震落的碎屑便化作流星坠入下界的凡尘。
世人皆道夜无涯是“天命所归的霸主”,却少有人知,这云巅之上的王座,是用多少白骨堆砌,多少孤寂浇灌而成,百年前,他不过是边陲小城一个被弃的孤儿,宗门倾轧,世道险恶,他握着一柄残破的铁剑,在血雨腥风中杀出一条生路,从“血屠”夜三郎到“云巅霸皇”,他的名字曾是三界噩梦——妖族见他退避,仙门见他俯首,连统御四海的龙族,也要在他面前收敛龙爪。
他统一了分裂万年的云巅大陆,制定“天规”约束诸天神魔,将散落的神器“斩星”“碎月”收归王座之下,甚至以自身帝血为引,在凌霄城外结下“万法不侵”的结界,可权力愈高,心便愈空,夜无涯站在王座上,俯瞰着脚下匍匐的众生,听他们山呼“万岁”,却总觉得那些声音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,冰冷得像九天的寒风。
他曾有过最信任的兄弟,却在登基前夜背叛,带着他最爱的女人坠入魔渊;他曾有过最敬重的师父,却因他“杀伐过重”举剑相向,最终被他一剑穿心,凌霄城内,皆是些圆滑谄媚的仙官,他们说着言不由衷的颂词,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物,却无一人敢直视他的眼睛,夜无涯偶尔会想起年少时,在凡间酒肆里和兄弟大口吃肉、大碗喝酒的日子,那时的笑,是真心的暖;而现在的王座,再暖的云霞也焐不热他冰封的心。
这一日,云海忽裂,一袭白衣的女子踏着莲花而来,是她——当年被“兄弟”带走的女人,如今已是魔界圣女,眼中再无往日的温柔,只剩下淬了冰的恨意。“夜无涯,你毁了我的道心,屠我魔族全族,我要你血债血偿!”
夜无涯看着她手中的魔剑,没有拔剑,他这一生,杀过太多人,毁过太多城,早已分不清自己是救世主还是灭世魔,或许,这云巅之上的王座,本就是一座牢笼,他轻笑一声,声音低沉如远古洪钟:“你来,我便偿你。”
剑光落下,血染云霞,夜无涯倒在王座上,看着漫天飘落的花瓣——那是他年轻时,为她种在凌霄城外的“忆梦花”,百年过去,竟开满了整个九天,他闭上眼,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当年酒肆里的喧闹,和那句“无涯,将来我们一起站在最高处”。
原来,最霸的皇,也最孤独,云巅之上,王座依旧,只是那个曾经想要征服天下的人,最终被天下征服,风起,卷走他指尖的血,也卷走了这云巅霸皇最后的执念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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