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茫妖域,九幽为基,混沌为障,这里没有日升月落的寻常秩序,唯有亘古不散的血色云雾与撕天裂地的咆哮,在这片被诸界生灵视作禁域的绝地深处,矗立着一座由亿万白骨与玄铁熔铸而成的巍峨王座——妖域天君的权柄象征。
他并非生而为神,上古浩劫,神魔陨落如雨,天地倾颓,那时,他还只是个在焦土与尸骸间挣扎求存的幼小生灵,族群湮灭,血脉断绝,连名字都被战火舔舐得一干二净,是绝望深处燃起的暴戾,是血脉深处沉睡的古老妖源被绝望彻底唤醒,他吞噬残存的神魔精血,啃噬崩裂的世界本源,以自身为熔炉,将无尽的怨憎、孤绝与不甘,淬炼成一身横压万古的修为,当他从尸山血海中踏出,眸中已无悲喜,唯剩一片吞噬万有的虚空幽暗,自号“天君”,以妖域为疆土,立下铁血法则——弱肉强食,强者为尊,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,唯力量永恒。
王座之上,天君的身影仿佛与整片妖域融为一体,他不需要华丽的冠冕,一头墨色长发如狂蛇般垂落,缠绕着丝丝缕缕幽暗的妖火,额间一枚竖立的妖瞳印记,睁开时,能窥视妖域每一寸土地的脉搏,能看穿生灵灵魂深处的欲望与恐惧,他身披玄色龙鳞战甲,甲片上铭刻着无数上古妖魔的残魂哀嚎,随着他的呼吸,发出低沉的、如同亿万生灵一同呜咽的声响,他掌中的“寂灭魔刃”,乃是以太古凶兽的脊骨与一颗坠落的星辰核心炼化而成,刃过之处,空间扭曲,法则崩碎,留下永恒的虚无轨迹。
妖域的子民,形态万千,凶戾诡谲,他们或是吸食精血而化的魅影,或是盘踞火山深处的炎魔,亦或是潜伏在幽暗沼泽的九头蛇怪,在“天君”的绝对威压下,他们遵循着最原始的丛林法则,在血腥与杀戮中不断进化,以舔舐王座投下的阴影为荣,任何觊觎王座的挑战者,都会被天君以无匹的神通碾碎,其残魂将被镇压于王座之下,成为新的基石,他的统治,是冰冷而高效的,没有温情脉脉的怀柔,只有赤裸裸的力量的碾压与秩序的强制维持,他如同一尊行走在妖域的灭世神祇,孤独、强大,也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即便是这苍茫妖域的无上主宰,也并非全然无情,传说在某个纪元更迭的混沌之夜,当域外天魔入侵,妖域面临覆灭之危时,天君曾以自身本源为引,引动妖域地脉深处沉睡的祖妖之魂,与天魔展开了长达九九八十一天的决战,那一战,妖域崩裂了无数次,天君的魔刃斩落了九十九颗天魔头颅,他自身也几乎力竭,本源重创,但当最后一片混沌散去,他依旧屹立于破碎的王座之上,用那双空洞的妖瞳扫视着残存的子民,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此域,即吾命,犯我妖域者,虽远必诛。”那一刻,妖域无数桀骜不驯的生灵,在他身上看到了守护的意志,那超越了纯粹力量的、属于“王”的担当。
岁月流转,纪元更迭,妖域天君的名字,早已成为诸界传说中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符号,他依旧端坐于那座白骨玄铁铸就的王座之上,俯瞰着这片由他一手塑造的、充满无尽杀机与原始生机的混沌世界,他是妖域的意志,是暴力的化身,是孤独的君王,在无人知晓的深渊尽头,那双幽暗的妖瞳,时而会望向界域之外那片被规则束缚的“光明”,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、近乎于叹息的复杂,或许,连这妖域天君自己也在迷惘,当力量达到极致,当孤独成为永恒,这苍茫血海中的孤绝王座,究竟是通往不朽的阶梯,还是另一场更漫长、更绝望的囚笼的开始?无人知晓,亦无人敢问,唯有那永不停歇的血色云雾,依旧缭绕着王座,诉说着属于妖域,也属于天君的,那无尽而苍凉的传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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