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妖峰顶,终年不散的玄色云海翻涌如怒,其间电蛇狂舞,撕裂苍穹,一道孤傲身影独立峰巅,玄色长袍无风自动,猎猎作响,似要吞噬一切光亮,他便是妖域天君,君临这方被诸界遗忘的残酷乐土已逾千载,目光所及,连绵起伏的妖域山脉尽伏于脚下,每一道山脊都盘踞着一位桀骜不驯的妖王,每一寸岩石都浸染着上古争斗的余烬与血腥,这里,唯有力量是唯一通行的语言,生存是永恒的挣扎。
千年前,天君并非生而为“君”,那时他不过是“荒”,一个挣扎在妖域最底层、血脉驳杂的弱小存在,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下,蝼蚁的命运唯有被碾碎,一次致命的围猎,濒死的他被一道撕裂天地的古老雷劫意外击中,非但粉身碎骨,反而被那狂暴的毁灭之力彻底重塑,当他在雷烬中睁开双眼,瞳孔里已燃烧起熔金般的妖异火焰,一种凌驾于万物妖灵之上的威压悄然滋生,他以“荒”之名,用淬炼过的雷霆之力与冷酷到极致的智谋,踏着无数昔日强者的尸骨,一步步登临这妖域之巅,当他终于君临万妖峰,俯瞰脚下匍匐的群妖时,那个属于“荒”的卑微过往,已被彻底埋葬,唯余“妖域天君”的冰冷威名,响彻三界。
天君的统治,是铁腕与秩序的化身,他订立森严等级,划分势力疆域,以不容置疑的威严镇压一切觊觎王座的暗流,他最倚重的,是那柄伴随他崛起的“寂灭雷戟”,戟刃所过之处,空间扭曲,法则哀鸣,是无数妖王心中永恒的噩梦,他亦非只知杀伐的暴君,他洞悉妖域积弊,曾以雷霆手段肃清了侵蚀妖脉的污秽邪气,引导混乱的灵气归于稳定,使得一度凋敝的妖域重现勃勃生机,群妖敬畏他的力量,也因这难得的秩序而暂时归顺,高处不胜寒,那无上权柄带来的,是比任何妖魔都更深重的孤寂,夜深人静时,万籁俱寂,唯有那双熔金眼眸深处,会掠过一丝无人能懂的、对过往纯粹力量的怀念,以及对这沉重王冠下无尽责任的冰冷审视。
平静之下,暗流从未止息,诸界对妖域的觊觎从未停止,人界的“伏魔盟”以除魔卫道为名,屡次大举来犯;仙界的“清虚宗”更视妖域为不洁之地,欲行“净化”;更有域外天魔,窥伺妖域磅礴的原始本源之力,企图吞噬入侵,一场针对妖域天君的惊天阴谋,正悄然编织,昔日被他击败、流亡深渊的宿敌“万毒老妖”竟与域外天魔达成诡异契约,利用妖域内部对天君严苛统治的不满,策动了一场席卷全域的大叛乱,内忧外患骤然爆发,妖域的天空被染上不祥的血色,曾经俯首的妖王们纷纷亮出獠牙,昔日的盟友反戈一击,连天君最信任的“影卫”统领,也在关键时刻背叛,寂灭雷戟竟在关键时刻被诡异的“噬魂魔咒”短暂侵蚀!
万妖峰顶,天君独立于倾盆血雨与撕裂天地的能量风暴之中,玄色长袍已被多处撕裂,染着暗沉的血迹,脸上却无半分痛苦,唯有冰寒刺骨的杀意与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,他面对着铺天盖地涌来的叛军、人界伏魔盟的精锐阵法、仙界清虚宗降下的诛仙剑网,以及万毒老妖那毒瘴弥漫的诡异领域,更有域外天魔那足以扭曲现实的庞大意志,寂灭雷戟在他手中嗡鸣低吼,发出不甘的悲鸣,却暂时被那诡异的魔咒束缚。
“天君!大势已去!速速束手就擒,或可留你全尸!”万毒老妖尖锐的狂笑在雷鸣中刺耳地响起。
天君缓缓抬起头,熔金般的妖瞳扫过天地间密密麻麻的敌人,扫过那些曾经或敬畏或背叛的面孔,最后定格在自己微微颤抖、却依旧紧握雷戟的手上,一丝极淡、却带着无尽苍凉的弧度,在他唇边一闪而逝。
“妖域……天君?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如同九幽寒冰,瞬间冻结了漫天喧嚣的战吼,“这顶王冠……朕,不要了!”
话音落下的刹那,他周身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!那不再是纯粹的雷霆之力,而是融合了他千载修为、对妖域本源的理解、以及此刻燃烧生命本源的恐怖力量!一股源自太古、超越天地束缚的恐怖威压轰然炸开!他竟要以自身为薪柴,点燃这禁忌的“焚天妖炎”,将这束缚千载的王座连同所有来犯之敌,一同拖入毁灭的深渊!
“妖域……该换天了!”他仰天长啸,啸声化作实质的音波风暴,席卷八荒,手中的寂灭雷戟挣脱了所有束缚,爆发出比太阳更刺目的光芒,戟尖直指苍穹,仿佛要引下那足以焚尽万物的终极天罚!
万妖峰顶,天君的身影在焚天妖炎与灭世雷光中,渐渐化为一个模糊而炽烈的轮廓,如同传说中开天辟地的妖神,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,向这腐朽的秩序发起了最后的、也是最悲壮的冲击,妖域的天空,彻底被那毁灭性的光芒所吞噬,只余下震彻寰宇的轰鸣,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,和一个充满未知与血腥的新纪元,在毁灭的余烬中,轰然开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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