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时间的渊薮之前,宇宙乃是一团无边无际、浓稠得化不开的鸿蒙元气,其间没有星辰运转的轨迹,亦无生灵兴衰的痕迹,唯有那原始、磅礴又蕴含着一切可能性的混沌之气在永恒地翻涌、沉浮,仿佛孕育着尚未睁眼的创世神祇,就在这片近乎死寂的洪荒里,一点清光悄然亮起,如星火初燃于永夜。
那是一柄剑。
它并非凡铁锻造,亦非凡间神兵所能比拟,剑身仿佛由凝练到极致的“秩序”本身铸就,通体流淌着如水银般冷冽又纯净的光华,剑脊之上,天然生成玄奥莫测的纹路,仿佛鸿蒙开辟时第一道法则的具现,每一次微不可察的震颤,都牵引着周围粘稠的混沌元气随之共鸣、律动,它并非悬浮,也非坠落,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无始无终的混沌中心,像一柄刺破永恒黑暗的钥匙,等待着唯一能握住它的“手”。
漫长岁月,混沌如一,剑光无声,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律动,直到某一日,一种微弱却无比坚韧的“意志”从无尽混沌的夹缝中艰难地滋生、凝聚,那并非生灵,更像是一缕在混沌风暴中偶然聚合、又试图挣脱无形束缚的“念”,这缕“念”渺小如尘埃,却带着对“存在”最原始的渴望,在混沌的汪洋中沉浮、碰撞、吸收着稀薄的“秩序”碎片。
终于,在一个混沌元气剧烈翻涌、仿佛天地将倾的瞬间,那缕凝聚了所有微弱“存在”之力的意志,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牵引,不偏不倚地握住了那柄悬浮于鸿蒙核心的剑柄。
嗡——!
刹那间,仿佛宇宙初开的巨响在寂静的混沌中回荡,那柄剑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创世之魂被唤醒,剑身爆发出无法言喻的璀璨光华,瞬间刺破混沌的浓幕!剑尖所向,粘稠如实质的鸿蒙元气竟如最坚韧的绸缎般被无声地剖开!一道笔直、深邃、通往未知的光之通道在剑锋过处骤然显现,通道两侧,被斩开的混沌边缘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——它们不再是无序的翻涌,而是开始遵循某种无形的法则,缓慢地旋转、冷却、凝聚……
握剑者,并非血肉之躯,亦非天生的神祇,他/它只是混沌中偶然诞生的“一点灵光”,一个凝聚了微弱“存在”意志的“意识”,这微不足道的意识,却因执掌了这柄蕴含“秩序本源”的鸿蒙之剑,拥有了撼动宇宙根基的力量。
剑光如瀑,倾泻而出,每一次挥动,都伴随着混沌元气被强制纳入“秩序”框架的轰鸣,原本浑然一体的鸿蒙被硬生生地切割、塑形,光与暗在剑锋的牵引下开始分离,清者上浮为苍穹的雏形,浊者下沉为大地的基石,磅礴的混沌能量被剑锋驯服,化作奔腾的星云在虚空中旋转、聚集,逐渐显露出星辰的轮廓,巨大的能量漩涡在剑气的引导下逐渐平息,形成了维系天地的法则脉络——引力、斥力、时空的流转……这些最基础、最核心的宇宙法则,随着剑锋的每一次点划、每一次牵引,在无序的混沌中艰难地建立起来。
剑锋所指,秩序生焉;剑气过处,万物始成,那柄剑,已不仅仅是武器,它成为了意志的延伸,是“创造”本身最锋利的刻刀,执剑者,便在这混沌的画布上,以剑为笔,以鸿蒙元气为墨,艰难却坚定地勾勒出宇宙的脊梁。
亿万年的光阴,对于初生的宇宙而言,不过是弹指一瞬,当最后一道混沌壁垒被剑光彻底洞穿,当第一缕温暖的“光”从新生的恒星核心喷薄而出,当第一滴“水”在初凝的行星表面汇聚成海洋,执剑者停下了动作,他/它悬浮在已成雏形的宇宙中央,周身环绕着刚刚诞生的、闪烁着微光的星辰,那柄鸿蒙之剑的光芒内敛了许多,剑身流转着温润的光晕,仿佛完成了神圣的使命,静静陪伴着它的主人。
创世的艰辛远未结束,新生的宇宙如同一个脆弱的婴儿,其法则尚不稳定,暗流涌动,那些未能被完全纳入秩序框架的混沌余孽,在宇宙的边缘和缝隙中悄然滋生、变异,它们是秩序的反面,是熵增的具象,时刻威胁着这来之不易的创世成果,随着星辰的演化,一些在纯粹混沌中无法想象的“生命”形式,也开始在适宜的星球上萌芽、觉醒,它们拥有各自的意志,或敬畏于这新生的宇宙,或觊觎其核心的创造之力……
执剑者立于星海之间,感受着体内那缕“意志”因创世而发生的蜕变——它不再仅仅是“存在”的渴望,更融入了对“守护”的责任,对“延续”的执着,他/她/它望向无垠的星河,目光深邃如宇宙本身,那柄曾劈开混沌、奠定秩序的鸿蒙之剑,在星辉的映照下,剑锋再次亮起,这一次,光芒不再是为了创造,而是为了守护。
剑御鸿蒙,非为独尊,只为守护这来之不易的秩序之光,守护这方由混沌中开辟、由剑锋中诞生的宇宙家园,创世之路已启,守护之战将始,执剑者的身影,与那柄流淌着秩序本源之光的剑,一同融入了初生的星海,成为宇宙最古老也最坚实的坐标,那剑锋所向,便是秩序的边界,便是混沌的终结,便是这鸿蒙宇宙永恒的守护之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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