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斩风凌
长街尽头,血雨腥风,一柄断剑斜插在青石板上,雨水混着血水蜿蜒成河,风凌立于断剑之侧,白衣染血,长发湿透,紧贴着苍白的脸颊,他的眼神,却比这寒夜更深、更冷,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冻结。
“风凌,你已穷途末路!”敌军首领,铁面刀王,手持鬼头大刀,一步步逼近,刀锋上寒光凛冽,“交出‘龙渊’秘籍,饶你不死!”
风凌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弯腰,握住了那柄断剑的剑柄,剑身断裂处,参差不齐,却依旧透着慑人的锋芒,他想起了三年前,那个同样风雨如晦的夜晚,师父将这柄“无名”剑交到他手中,语重心长地说:“凌儿,此剑无锋,却可斩断世间一切虚妄与不平,剑道之极,不在杀戮,而在守护。”
那时的他,意气风发,以为凭借手中之剑,便可荡尽世间不平,他行走江湖,快意恩仇,直到遇见了铁面刀王,刀王为夺“龙渊”秘籍,血洗了师门,只有他一人,凭着这柄断剑,侥幸逃生,从此,“风凌”之名,不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,而是令江湖宵小闻风丧胆的“断剑客”。
“守护?”风凌低声呢喃,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,“我连师父和同门都未能守护,何谈守护天下?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铁面刀王似乎看穿了他的颓唐,狞笑道:“现在明白,你已经输了!你所谓的剑道,不过是纸上谈兵!”
“是吗?”风凌猛地抬头,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,“我输了?我风凌今日虽死,但这断剑,绝不认输!”
话音未落,风凌动了,他身形如鬼魅,迎着铁面刀王的刀锋,不退反进,断剑在他手中,仿佛活了过来,虽无锋芒,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,他没有使用任何精妙的剑招,只是最简单的刺、撩、抹、削,每一剑都凝聚着他全部的愤怒、悲恸与不屈。
“铛!铛!铛!”
刀剑相交,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,铁面刀王只觉对方的断剑虽钝,却蕴含着一股无法阻挡的磅礴之力,震得他手臂发麻,他越打越是心惊,这哪里是穷途末路的困兽,分明是一头苏醒的猛兽!
“疯子!你真想同归于尽!”铁面刀王厉声喝道,攻势愈发狠厉。
“同归于尽?”风凌哈哈大笑,笑声中充满了悲怆与豪迈,“能以我这残躯,换你恶魔伏诛,死得其所!”
他猛地咬破舌尖,一口鲜血喷在断剑之上,断剑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意志,竟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,光芒大盛!风凌将毕生功力灌注于剑,化作一道璀璨的剑光,不顾一切地刺向铁面刀王的胸膛。
铁面刀王大惊失色,想要躲避,却已经晚了,断剑虽然断裂,却在这一刻,凝聚了风凌所有的信念与执着,无坚不摧!
“噗嗤!”
断剑穿透铁面刀王的铠甲,深深没入其胸膛,铁面刀王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,又看了看风凌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,最终轰然倒地。
风凌也力竭跪倒在地,手中的断剑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地,他抬起头,望着灰暗的天空,雨点打在他的脸上,分不清是雨是泪,师门的血海深仇,今日终于得报。
他挣扎着站起身,捡起那柄断剑,用衣袖擦拭掉上面的血污,断剑依旧残破,但在风凌眼中,它却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珍贵,因为他知道,这柄剑斩断的,不仅是敌人的头颅,更是自己心中的怯懦与迷茫。
风凌将断剑负于背后,迎着风雨,一步步走向远方,他的背影,虽显疲惫,却挺得笔直,江湖路远,风不止,凌不散,他手中的断剑,将继续斩断世间一切不平,守护心中那份最后的坚守。
剑斩风凌,斩的是邪魔,更是心魔,从此,江湖上少了一个失意的少年,多了一个传奇的剑客——他的剑,永远为正义而挥;他的心,永远为光明而燃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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